第 3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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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雪地上的屍體讓宋堯真久久沒有鎮靜下來，“她怎麽死的？”
寧玄攬著宋堯真的肩膀，單手撐在腰間，“方才我醒來後，就看見她又要對我使什麽邪術，於是我搶先出手，我就使了一招，她就倒下了，我還奇怪了，她這也太弱了。”
宋堯真突然意識到面前的寧玄不是幻覺，他嚇得渾身冒汗，接著退了好幾步，險些摔倒，“你是真的？”
寧玄左看看右看看，茫然笑道：“我當然是真的，不然哪還有假的？”
寧玄的話像一根尖刺紮進了宋堯真的心臟，而且還在不停旋轉，他此刻就像在承受著炮烙之刑，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在隱隱作痛，他訥訥地問：“我剛剛……是不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？”
“沒說什麽……你剛剛不是暈倒了嗎？”寧玄嘴角微微抽動，他雙手掌心冒著汗。
“那我暈著的時候……有沒有說什麽……”
寧玄猶豫了一下，而後佯裝鎮定，“沒有。”
從寧玄眼神中的片刻猶豫就能看出他在撒謊，宋堯真猜到了自己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，他懊悔不已，只恨自己意志不堅被幻術迷惑。在寒冷的北境，宋堯真像一個被蒸熟的螃蟹，他滿臉通紅，顱頂還冒著白汽，他雙唇僵硬，微微顫抖，“你都聽到了什麽？”
見自己拙劣的謊言被拆穿，寧玄撓頭笑道：“我醒得比較早，所以……”
“好了，不用再說了。”宋堯真擡手打斷，他實在沒有勇氣聽下去，他心想這輩子完了，寧玄全都聽見了。
兩人都各自沈默著，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僵局，說時遲，那時快，宋堯真使了一個出其不意的辦法——轉身落跑。
跑出幾米遠，宋堯真定在原地，寧玄只能看到他的背影，不知道背對自己的宋堯真在幾米開外的地方思考著什麽。
沒一會兒，宋堯真又小跑著回到寧玄面前，還未等寧玄開口詢問，宋堯真立馬彎下腰，誠懇地說：“對不起！”
哭笑不得的寧玄將宋堯真扶起，“你這是做什麽？你哪裏對不起我了？”
“我不該對你發脾氣。”
寧玄投射出溫柔的目光，他含笑道：“你那只是被她的邪術迷惑後說的胡話而已，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即使寧玄給了自己臺階下，宋堯真還是感到無地自容，不僅是因為對寧玄發脾氣，還因為說了一些暧昧的話，這下寧玄知道自己對他有不一樣的感情，說不定從今以後就會躲著自己，宋堯真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。
宋堯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，寧玄為了緩解尷尬問了一句，“你在暈倒的時候看到了什麽？”
“我看到了我娘……她去世的模樣。”
寧玄再次攬住宋堯真，兩人親昵的模樣很是自然，“我和你一樣，我回到小時候，我母親去世的時候，然後就看見我後母嫁入公府，她對我特別不好，每日不給我飯吃，還時常打我罵我，就是因為這一點讓我起了疑，因為我後母自從進府就對我和大哥特別好，從來沒有對我們說過一句重話，我雖處在幻術之中，但是我的心看得清楚，我後母才不是那樣狠毒的人，我猜想眼前所看到的都是假象，當我意識到這件事後，我就醒了。”
“解除幻術的方法便是要有堅定的內心嗎？”
“看來確是如此。”
宋堯真深覺汗顏，如此簡單的破解之法，可是他卻不得其道，以至深陷於幻覺之中不可自拔。
寧玄垂眼看向躺在地上的甲貝，“不過實際如何我們也無從知曉，她已經死了。”
“你為何沒有留她性命？”
寧玄皺眉道：“其實我根本沒有想殺她，我擋了她一劍，然後翻身到她背後用劍鞘打在她後背，我本想把她打暈了事，結果她吐了一口黑血，便倒在地上久久不見起身，我探了她的鼻息後才知道她已經死了。”
宋堯真聽寧玄說得輕松，疑問道：“她畢竟是和旗爾司一起來的，實力應該不差吧？”
“我和她交手時發現她好像有些力不從心，她的一招一式看得出是個好手，只是太過無力。”
宋堯真擡眼環視四周，“旗爾司呢？”
寧玄搖頭道：“我醒來後就只見她一人在此，還有一件奇怪的事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我和她過招時，她突然呼救，讓別人來救她，也不知道她是在迷惑我，還是附近真有她的幫手，我剛才也在周圍稍微看了一圈，並沒有人，旗爾司也不知道去哪兒了。”
宋堯真抓住寧玄的胳膊，面色凝重，“會不會是去他們那邊了？。”
“快走！”寧玄也反應過來，其他兩小隊不知道情況如何，哨聲從未響過，兩人心中隱隱擔心，此刻他們只想快些去找到另外四人，地上的甲貝他們已經無暇顧及。
林子範圍很大，道路又繁雜，但好在雪地上留有足跡，兩人回到三小隊分開的地方，再循著足跡找去，不一會就發現了虞綰煙和蘇良椿，她二人並未走出多遠，只是令寧玄和宋堯真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，虞綰煙和蘇良椿都倒在地上昏睡不醒，而消失的旗爾司正巧守在她二人身邊。
寧玄拉弓瞄準旗爾司，命令道：“立馬從她們身邊離開！”
旗爾司抱起手臂，莞爾一笑，“你們醒了，兩個人在旁邊守著，都困不住你們。”
宋堯真反問：“兩個人？”
旗爾司並未回應，她臉色一沈，咂嘴道：“甲貝已經死了對吧。”
寧玄拉弓的勁兒沒有絲毫松懈，“你為何如此確定她已經死了，就不能是逃了？”
旗爾司面色冷漠地說：“甲貝的法術能讓人深陷睡夢之中，中了術法的人會看到最不願看到、最不想看到的事，中術者若能及時發現自己身處幻術，就能蘇醒，若不能，就會沈溺在夢鄉裏直至死去。甲貝和我之所以守在你們身邊，就是因為要等到你們死的那一刻。”
寧玄淡淡說道：“她已經死了。”
旗爾司笑道：“你們在殺她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十分容易？”
“是。”不知道為何，宋堯真對旗爾司沒有多少戒備。
“那是因為，只要有人從她的法術中醒來，她就會被法術反噬，短時間內法力耗盡，身體十分虛弱，不過她只要殺了蘇醒的中術者就能恢覆，看來她失敗了，或者說她信錯了人。”
寧玄冷眼問道：“你和我們說這麽多，是在耗時間等援兵吧。”
旗爾司將身上的雪花抖凈，她朝宋堯真揮手告別，“甲貝既然死了，你們的朋友很快就會醒過來，宋堯真，我們下次再會。”
宋堯真和寧玄本以為旗爾司不會善罷甘休，沒想到旗爾司兩手一背，轉身似閑庭信步般離去，絲毫不在意寧玄手中瞄準她的箭，這讓兩人很是詫異，恰巧虞綰煙和蘇良椿紛紛蘇醒，宋堯真和寧玄也就沒太在意旗爾司的詭異之舉。
驚魂未定的虞綰煙抓著宋堯真的肩膀說：“有烏妖！好多烏妖！小心！”
宋堯真安撫道：“烏妖都是假的，你剛剛只是在做夢，現在已經醒了，沒事了，別害怕。”
蘇良椿整理了淩亂的頭發，回憶道：“我們遇到了一個白袍鬼，是個女孩子，她騎著一頭白鹿，不知道使了邪術，我們好像暈過去了。”
寧玄說：“她已經死了。”
“你們也遇到了？”
寧玄點點頭。
宋堯真猛地站了起來，“旗爾司說過，他們會守在中術者身邊，顧安臣和葉丈木那邊一定也有白袍鬼，我們要快些找到他們。”
四人立即動身，找到顧安臣和葉丈木的足跡後一路探尋他倆的蹤影。
蘇良椿邊跑邊問，“旗爾司是誰？”
宋堯真跑動時身子逐漸暖和，口中哈著白氣，“她是鬼木人。”
“白袍鬼？她為何告訴你們這些？你們認識？”
宋堯真忽然不知道如何作答，只好含糊說道：“遇到過幾次，交過幾次手。”
“停下！”寧玄站定在一叢灌木前。
虞綰煙慌張四顧，“怎麽了？烏妖出現了嗎？”
寧玄指著灌木叢後，“在那邊。”
四人穿過灌木叢，倒地沈睡的顧安臣和葉丈木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，一男子手持彎刀，腳踩在顧安臣的胸膛上，那人一身白衣、面容和善，目光透著狡黠，讓人心生防備。
“聞到沒有。”寧玄雙眼緊盯著那白衣男子。
宋堯真嗅了嗅，“聞到什麽？”
蘇良椿拔劍說道：“烏妖的臭味。”
“人形烏妖。”一向跳脫的虞綰煙此刻也異常鎮定。
“他是人形烏妖？”宋堯真打量著那名男子，他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模一樣，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。
虞綰煙拿起彈弓瞄準那男子，“你仔細聞，他身上有一股濃濃的臭味。”
宋堯真仔細又聞了聞，那男子身上確實飄蕩著一股濃郁的烏妖氣息，是一股奇異的木頭味。
那男子癟嘴說道：“你們也太沒有禮貌了吧，我哪裏臭了，我早上還洗過澡的，明明香得很。”
“滾開！”寧玄迅疾射出一箭，沒想到那男子扭身躲過。
那男子藏起了眼中的邪氣，他笑道：“你們好啊，我叫薛唱君，是顧安臣的老朋友呢。”
“誰跟你這只臭烏妖是朋友！”虞綰煙朝薛唱君射了一石子，薛唱君微微扭頭，石子從他的鼻尖劃過。
“從他們身邊離開，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！”寧玄指尖又出現一支羽箭。
薛唱君搖頭嘆道：“我和顧安臣可是親如兄弟呢，不信你等他醒了問問看，他肯定想我想瘋了。”
談話間，葉丈木醒了過來，他一翻身就見到一把彎刀懸在自己的腦袋上。
葉丈木錯愕地喊道：“這……是怎麽回事？”
薛唱君將彎刀刀刃降下幾分，刀刃貼在葉丈木的額頭，他皮笑肉不笑地威脅道：“不要亂動哦，否則你腦袋上就要開條縫了。”
葉丈木緊閉雙唇不敢再作聲，他額頭上瞬間冒出虛汗，汗珠將刀刃和他的額頭鏈接在一起，他剛剛蘇醒，尚不清楚狀況，只好聽薛唱君的話一動不動。
蘇良椿劍指薛唱君，“你到底想要幹什麽！”
薛唱君低頭看著仍被困在幻術中的顧安臣，笑得猙獰，“當然是敘舊啊，你們在這裏很礙事誒。”
虞綰煙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，皺著眉頭，作出一副厭惡狀，“誰要跟你這只臭烏妖敘舊啊，都沒東西塞鼻子，真不想聞見你身上的臭味。”
薛唱君擡起頭，指著虞綰煙怒道：“你真的超沒有禮貌的，就你一直在說我臭，我都說過我洗過澡了。”
“洗了澡還是臭，都快被你給熏暈了。”虞綰煙說完還做了個鬼臉。
薛唱君被虞綰煙的話語氣得手指顫抖，他憤恨地罵道：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個醜八怪！”
虞綰煙不甘示弱，回罵道：“你臭王八！”
“醜八怪！”
“臭王八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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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地上的屍體讓宋堯真久久沒有鎮靜下來，“她怎麽死的？”
寧玄攬著宋堯真的肩膀，單手撐在腰間，“方才我醒來後，就看見她又要對我使什麽邪術，於是我搶先出手，我就使了一招，她就倒下了，我還奇怪了，她這也太弱了。”
宋堯真突然意識到面前的寧玄不是幻覺，他嚇得渾身冒汗，接著退了好幾步，險些摔倒，“你是真的？”
寧玄左看看右看看，茫然笑道：“我當然是真的，不然哪還有假的？”
寧玄的話像一根尖刺紮進了宋堯真的心臟，而且還在不停旋轉，他此刻就像在承受著炮烙之刑，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在隱隱作痛，他訥訥地問：“我剛剛……是不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？”
“沒說什麽……你剛剛不是暈倒了嗎？”寧玄嘴角微微抽動，他雙手掌心冒著汗。
“那我暈著的時候……有沒有說什麽……”
寧玄猶豫了一下，而後佯裝鎮定，“沒有。”
從寧玄眼神中的片刻猶豫就能看出他在撒謊，宋堯真猜到了自己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，他懊悔不已，只恨自己意志不堅被幻術迷惑。在寒冷的北境，宋堯真像一個被蒸熟的螃蟹，他滿臉通紅，顱頂還冒著白汽，他雙唇僵硬，微微顫抖，“你都聽到了什麽？”
見自己拙劣的謊言被拆穿，寧玄撓頭笑道：“我醒得比較早，所以……”
“好了，不用再說了。”宋堯真擡手打斷，他實在沒有勇氣聽下去，他心想這輩子完了，寧玄全都聽見了。
兩人都各自沈默著，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僵局，說時遲，那時快，宋堯真使了一個出其不意的辦法——轉身落跑。
跑出幾米遠，宋堯真定在原地，寧玄只能看到他的背影，不知道背對自己的宋堯真在幾米開外的地方思考著什麽。
沒一會兒，宋堯真又小跑著回到寧玄面前，還未等寧玄開口詢問，宋堯真立馬彎下腰，誠懇地說：“對不起！”
哭笑不得的寧玄將宋堯真扶起，“你這是做什麽？你哪裏對不起我了？”
“我不該對你發脾氣。”
寧玄投射出溫柔的目光，他含笑道：“你那只是被她的邪術迷惑後說的胡話而已，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即使寧玄給了自己臺階下，宋堯真還是感到無地自容，不僅是因為對寧玄發脾氣，還因為說了一些暧昧的話，這下寧玄知道自己對他有不一樣的感情，說不定從今以後就會躲著自己，宋堯真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。
宋堯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，寧玄為了緩解尷尬問了一句，“你在暈倒的時候看到了什麽？”
“我看到了我娘……她去世的模樣。”
寧玄再次攬住宋堯真，兩人親昵的模樣很是自然，“我和你一樣，我回到小時候，我母親去世的時候，然後就看見我後母嫁入公府，她對我特別不好，每日不給我飯吃，還時常打我罵我，就是因為這一點讓我起了疑，因為我後母自從進府就對我和大哥特別好，從來沒有對我們說過一句重話，我雖處在幻術之中，但是我的心看得清楚，我後母才不是那樣狠毒的人，我猜想眼前所看到的都是假象，當我意識到這件事後，我就醒了。”
“解除幻術的方法便是要有堅定的內心嗎？”
“看來確是如此。”
宋堯真深覺汗顏，如此簡單的破解之法，可是他卻不得其道，以至深陷於幻覺之中不可自拔。
寧玄垂眼看向躺在地上的甲貝，“不過實際如何我們也無從知曉，她已經死了。”
“你為何沒有留她性命？”
寧玄皺眉道：“其實我根本沒有想殺她，我擋了她一劍，然後翻身到她背後用劍鞘打在她後背，我本想把她打暈了事，結果她吐了一口黑血，便倒在地上久久不見起身，我探了她的鼻息後才知道她已經死了。”
宋堯真聽寧玄說得輕松，疑問道：“她畢竟是和旗爾司一起來的，實力應該不差吧？”
“我和她交手時發現她好像有些力不從心，她的一招一式看得出是個好手，只是太過無力。”
宋堯真擡眼環視四周，“旗爾司呢？”
寧玄搖頭道：“我醒來後就只見她一人在此，還有一件奇怪的事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我和她過招時，她突然呼救，讓別人來救她，也不知道她是在迷惑我，還是附近真有她的幫手，我剛才也在周圍稍微看了一圈，並沒有人，旗爾司也不知道去哪兒了。”
宋堯真抓住寧玄的胳膊，面色凝重，“會不會是去他們那邊了？。”
“快走！”寧玄也反應過來，其他兩小隊不知道情況如何，哨聲從未響過，兩人心中隱隱擔心，此刻他們只想快些去找到另外四人，地上的甲貝他們已經無暇顧及。
林子範圍很大，道路又繁雜，但好在雪地上留有足跡，兩人回到三小隊分開的地方，再循著足跡找去，不一會就發現了虞綰煙和蘇良椿，她二人並未走出多遠，只是令寧玄和宋堯真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，虞綰煙和蘇良椿都倒在地上昏睡不醒，而消失的旗爾司正巧守在她二人身邊。
寧玄拉弓瞄準旗爾司，命令道：“立馬從她們身邊離開！”
旗爾司抱起手臂，莞爾一笑，“你們醒了，兩個人在旁邊守著，都困不住你們。”
宋堯真反問：“兩個人？”
旗爾司並未回應，她臉色一沈，咂嘴道：“甲貝已經死了對吧。”
寧玄拉弓的勁兒沒有絲毫松懈，“你為何如此確定她已經死了，就不能是逃了？”
旗爾司面色冷漠地說：“甲貝的法術能讓人深陷睡夢之中，中了術法的人會看到最不願看到、最不想看到的事，中術者若能及時發現自己身處幻術，就能蘇醒，若不能，就會沈溺在夢鄉裏直至死去。甲貝和我之所以守在你們身邊，就是因為要等到你們死的那一刻。”
寧玄淡淡說道：“她已經死了。”
旗爾司笑道：“你們在殺她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十分容易？”
“是。”不知道為何，宋堯真對旗爾司沒有多少戒備。
“那是因為，只要有人從她的法術中醒來，她就會被法術反噬，短時間內法力耗盡，身體十分虛弱，不過她只要殺了蘇醒的中術者就能恢覆，看來她失敗了，或者說她信錯了人。”
寧玄冷眼問道：“你和我們說這麽多，是在耗時間等援兵吧。”
旗爾司將身上的雪花抖凈，她朝宋堯真揮手告別，“甲貝既然死了，你們的朋友很快就會醒過來，宋堯真，我們下次再會。”
宋堯真和寧玄本以為旗爾司不會善罷甘休，沒想到旗爾司兩手一背，轉身似閑庭信步般離去，絲毫不在意寧玄手中瞄準她的箭，這讓兩人很是詫異，恰巧虞綰煙和蘇良椿紛紛蘇醒，宋堯真和寧玄也就沒太在意旗爾司的詭異之舉。
驚魂未定的虞綰煙抓著宋堯真的肩膀說：“有烏妖！好多烏妖！小心！”
宋堯真安撫道：“烏妖都是假的，你剛剛只是在做夢，現在已經醒了，沒事了，別害怕。”
蘇良椿整理了淩亂的頭發，回憶道：“我們遇到了一個白袍鬼，是個女孩子，她騎著一頭白鹿，不知道使了邪術，我們好像暈過去了。”
寧玄說：“她已經死了。”
“你們也遇到了？”
寧玄點點頭。
宋堯真猛地站了起來，“旗爾司說過，他們會守在中術者身邊，顧安臣和葉丈木那邊一定也有白袍鬼，我們要快些找到他們。”
四人立即動身，找到顧安臣和葉丈木的足跡後一路探尋他倆的蹤影。
蘇良椿邊跑邊問，“旗爾司是誰？”
宋堯真跑動時身子逐漸暖和，口中哈著白氣，“她是鬼木人。”
“白袍鬼？她為何告訴你們這些？你們認識？”
宋堯真忽然不知道如何作答，只好含糊說道：“遇到過幾次，交過幾次手。”
“停下！”寧玄站定在一叢灌木前。
虞綰煙慌張四顧，“怎麽了？烏妖出現了嗎？”
寧玄指著灌木叢後，“在那邊。”
四人穿過灌木叢，倒地沈睡的顧安臣和葉丈木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，一男子手持彎刀，腳踩在顧安臣的胸膛上，那人一身白衣、面容和善，目光透著狡黠，讓人心生防備。
“聞到沒有。”寧玄雙眼緊盯著那白衣男子。
宋堯真嗅了嗅，“聞到什麽？”
蘇良椿拔劍說道：“烏妖的臭味。”
“人形烏妖。”一向跳脫的虞綰煙此刻也異常鎮定。
“他是人形烏妖？”宋堯真打量著那名男子，他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模一樣，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。
虞綰煙拿起彈弓瞄準那男子，“你仔細聞，他身上有一股濃濃的臭味。”
宋堯真仔細又聞了聞，那男子身上確實飄蕩著一股濃郁的烏妖氣息，是一股奇異的木頭味。
那男子癟嘴說道：“你們也太沒有禮貌了吧，我哪裏臭了，我早上還洗過澡的，明明香得很。”
“滾開！”寧玄迅疾射出一箭，沒想到那男子扭身躲過。
那男子藏起了眼中的邪氣，他笑道：“你們好啊，我叫薛唱君，是顧安臣的老朋友呢。”
“誰跟你這只臭烏妖是朋友！”虞綰煙朝薛唱君射了一石子，薛唱君微微扭頭，石子從他的鼻尖劃過。
“從他們身邊離開，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！”寧玄指尖又出現一支羽箭。
薛唱君搖頭嘆道：“我和顧安臣可是親如兄弟呢，不信你等他醒了問問看，他肯定想我想瘋了。”
談話間，葉丈木醒了過來，他一翻身就見到一把彎刀懸在自己的腦袋上。
葉丈木錯愕地喊道：“這……是怎麽回事？”
薛唱君將彎刀刀刃降下幾分，刀刃貼在葉丈木的額頭，他皮笑肉不笑地威脅道：“不要亂動哦，否則你腦袋上就要開條縫了。”
葉丈木緊閉雙唇不敢再作聲，他額頭上瞬間冒出虛汗，汗珠將刀刃和他的額頭鏈接在一起，他剛剛蘇醒，尚不清楚狀況，只好聽薛唱君的話一動不動。
蘇良椿劍指薛唱君，“你到底想要幹什麽！”
薛唱君低頭看著仍被困在幻術中的顧安臣，笑得猙獰，“當然是敘舊啊，你們在這裏很礙事誒。”
虞綰煙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，皺著眉頭，作出一副厭惡狀，“誰要跟你這只臭烏妖敘舊啊，都沒東西塞鼻子，真不想聞見你身上的臭味。”
薛唱君擡起頭，指著虞綰煙怒道：“你真的超沒有禮貌的，就你一直在說我臭，我都說過我洗過澡了。”
“洗了澡還是臭，都快被你給熏暈了。”虞綰煙說完還做了個鬼臉。
薛唱君被虞綰煙的話語氣得手指顫抖，他憤恨地罵道：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個醜八怪！”
虞綰煙不甘示弱，回罵道：“你臭王八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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